迷情记 前传:天庭困境 西元六六六六年,孙悟空保唐三藏西天取经回来已有2千年,孙悟空也早己成佛,可是这孙大圣心里总还觉得少了点什么,惦记着什么,有时候想去看看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们,奈于天庭的上班作息制度,一直没有请到探亲假。私自溜出去吧,早晚打卡势必会被大帝知晓,作为一个大仙,私下天庭,罪不可赦。孙大圣牙齿恨得痒痒的,天庭里这么多美女仙子,却没有一个是自己的,整天溜东家,窜西家。上次就没打招呼就跑到太白老儿家里去了,正好碰上老头和一名仙子在调情,老头顿时变脸。这样打扰人家好事的事情,孙大圣已经做得够多了了,以至于众仙家都不愿和大圣交往,甚至有人联名上奏说大圣仗势欺人,私闯仙宅,幸亏如来和观世音力保,大圣侥幸免予处罚。 自打唐僧从西天取经回来后,天下太平多了,世人皆被感化了,一些地痞流氓以及触犯天庭的事情也都没有发生了,天庭到处都是歌舞升平,众仙们每天都是久经考验,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生活,一些科班出身的御用文人更没有闲着,整天诗会、座谈会不断,每天歌功颂德的文章打印出来足足有一卡车。 大帝整天也没什么事,以前还可以罚这个款罚那个的款,自从唐僧布道后,一个子儿的罚款都没有了。一想到罚款,大帝心里就有火,以前罚款都是财政的活水之源,世人皆从教化后,财政就显得拘谨很多,各郡侯虽然按时上缴,可是那几个钱根本不够天庭的花销,天庭的企业全都营养不良,负债累累。自从多纳了几个妃子后,老黄脸婆更是把大帝的钱包卡的紧紧地,连想给妃子们买个镯子都得筹划大半天。大帝几次想休了那个黄脸婆,可是为了在维持恩爱的形象,更忌惮是黄脸婆家里的势力,几次把话说在嘴边都活生生吞了回去。还是太白老头善解大帝的心意,几次都偷偷从国库里掏钱替大帝买了镯子,这些年来,国库已经被大帝掏了个很大的窟窿,随着天庭神口的剧增更是入不敷出了,如果不精编机构,限制神口增长,看来扛不了了多久。 在太白的提议下,天庭第66届66次全会提前召开了。专门研究建设和谐天庭以及增收创汇事项。大帝在会上指出,不管是仙、道还是牛鬼蛇神,只要能创汇增收,只要能增加天庭的GDP,就是天庭的功臣,就会有重奖,要求天庭GDP必须以2位数增长。经过6天的座谈,大会主席团不顾各郡代表的反对,强行做出以下几项决定:一各郡上缴增加2倍,与会代表一致认为这是天庭增收的最佳措施;二是成立神口办和精简办两个机构,专项督导神口和机构精编问题,两办由太白节制,三是举办纪念唐僧取经归来2000天年庆典,各郡国务必组团参加;四、派出天庭宣讲团到各郡宣讲会议精神,共建和谐天朝! 会议公报一出,九州哗然,天庭一片欢腾,各郡国纷纷抗议,尤其南山郡,威胁退出天庭另立王国,大帝急派特使前往南山郡安抚。 次日,太白正在书房里苦思两办和国库的事情,心里急着怎么个增收创汇? 突然大帝急召太白,太白匆匆到了南书房,齐天大圣、天王们、太乙、文武星君等一干要人早已在座,个个耷拉着脑袋,大帝神色严峻地度着方步。 原来南山特使奏报,南山郡郡侯在电视上发表了独立宣言,从此与天庭毫无干系。使者话音刚落,众仙个个气粗了脖子,不服咱们了,那还得了。大帝也勃然大怒,立即宣二郎神率10万天兵天将前去征讨南山国。二郎神领旨刚要前往,太白老儿站了出来,谏到兵者,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上上策,大帝今欲武力伐之,况南山郡本乃习武好斗智地,伐之,必有常年累战,不可取也。 大帝:太白爱卿,你有何良策? 太白回道:以臣之见,应先派人前去打探,挑拨离间南山郡内阁,和平颠覆才为上策。 大帝:此策甚妙,不知谁能胜任?? 太乙在旁说:孙大圣足智多谋,可堪重任,况2千天年前,大圣取经归来已成南山郡人人仰慕的英雄,大圣一出马,我看郡侯立马会归附天庭。 其他仙者纷纷附议,力荐大圣南游。 孙大圣一听,心里顿时上火,这帮兔崽子,又在打击报复俺老孙,看老孙今后怎么收拾你,也不敢违抗大帝旨意。领旨径直出了大殿,身后传来阵阵得意笑声。 1、初来乍到 九月的黄昏,天空还挂着几缕阳光,整个星城都浸泡在一股闷热之中。 谭江背着一个大包,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有几分紧张,手里紧拽着一位亲戚的电话号码,在家时,父亲就和这位亲戚联系好了,亲戚说有时间的话就在火车站接他,没时间的话,就叫谭江打他电话。原本大哥准备来送谭江的,可是谭江不愿意,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到省城来读书而已。 看到满街的车和慌忙的匆匆人群,谭江有点怯了,也有点后悔了,后悔当初应该让哥来送的,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停留了一瞬间。男人嘛,总要学着长大的。 出站口没有看到亲戚的身影,谭江在公用电话亭拨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看着渐渐迎面而来的黑夜,谭江心里有点慌乱了,无聊、害怕、恐慌一齐袭上心头。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外星间谍仔高老庄被抓,即日押赴星城”,卖报的小伙子在努力吆喝着,谭江多看了几眼,卖报的立马就凑了过来,“老板,买份报纸吧,一块钱三份,很多新鲜的消息呢,保证你买了不后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谭江就买了,电话还是没有打通,天色眼看就要黑了,谭江在来回焦急的走着。 谭江焦急的样子引来了几位女子的注意,一个女子靠上来说:老板,要休息不?要看录像不?一个晚上才20块,还有妹子陪。 谭江警惕了看了几眼,慌忙摇头说,不看不看,我在等人。 陌生女子还没等谭江说完,就连拉带拽地把谭江拖到了离车站广场不远的录像厅,录像厅里灯光很暗,根本没有放什么录像,屏幕上不断闪现着挑逗的动作、响起激情地音乐,依稀看到里面有那么几个人抱坐一团的。 “哪里有录像啊??”谭江紧张的问道 女子回答道:别急,就开始了,你先坐下,喝杯茶! 谭江选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端起了茶,眼睛不停得看了看四周,心在怦怦的乱跳。就在谭江不安的时候,一个浓艳女子坐了过来,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女子嗲嗲的说:老板,要不要快活下。边说手就搭在了谭江的肩上。 你要干嘛?谭江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 哟,老板,第一次来城里阿,让小妹好好伺候你,包管你欲仙欲死的。 谭江感觉自己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提起包就想往外面跑,前脚刚跨出门,就被人一个彪形大汉给硬拽了回来,老板,你还没数钱呢? 数钱?我没看录像怎么还要数钱阿? 你喝了我们的茶,进了我们录像厅的,不管你看没看都都数钱!大汉恶狠狠的说。 多少钱? 录像费50块,茶钱50块,总共100块!快点掏钱! 大汉一把就夺过了谭江的背包,在包里翻腾起来,幸亏谭江的学费早就汇亲戚那里去了,要不就惨了。大汉找了半天,背包里没找到一个子儿。大汉不甘心,又开始搜谭江的口袋,把谭江口袋里仅有的二十几块钱都拿走了,穷光蛋,土包子就这么几个钱,大汉嘀咕了几句,便把谭江推了出去。 走出门后,谭江回头看了看录像厅的招牌,默默地记在心里,摸了摸藏在袜子里的100块钱,长嘘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叫我脱袜子,谭江边走边想。 急急忙忙跑到电话亭,亲戚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无奈之下,谭江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父亲急了,告诫谭江不要乱走,就呆在车站广场附近,他再去找找亲戚的其他联系方式。 夜渐渐深了,亲戚还是没有出现,谭江在周边几个旅社问了问,自己凑不齐住宿的钱,一个人耷拉着脑袋,眼睛里是一片无助的苍茫,一个人傻傻的坐在广场旁边的过道里,幸好,过道里还是比较热闹,很多人就靠在旅行箱上睡着了,看样子也是外来的穷人,住不起旅社或者是舍不得住旅社。 谭江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盘,掏出了开始买的报纸,垫在地上,打算在过道里过夜了,正睡得有点迷糊的时候,好像有人在掏什么东西,睁开眼一看,旁边一个个子不高、下颌尖尖的瘦不拉几的人正在拉谭江身下的报纸。你要看报纸阿?谭江问道。 瘦个子点了点头,谭江把身下的报纸递给了他,瘦个子看着报纸,眼睛好象滚出了几滴眼泪,蹦出了几个词,这个呆子,怎么这么没用阿! 谭江凑上去一看,报纸上有行很醒目的字写着:外星间谍高老庄落网,即日押赴星城受审。 瘦个子问道:兄弟,你知道某某地方怎么去吗? 谭江摇了摇了头,说,我也是刚来这个地方,一点都不熟悉。 瘦个子拿着报纸走了,谭江又开始打起了瞌睡…….. 天终于亮了,谭江伸了伸懒腰,摸了摸袜子里的钱,幸好,还在。 3、致命诱惑   报社出来,谭江对于这个陌生的城市更多了一份戒备和恐惧,联想到刚来时在车站的遭遇,谭江觉得这个城市一直就对他不那么友善,平时也安静了许多,不再一个人四处随便遛达。经过这份波折,在他心中,都市和农村的区别现在也不仅仅是吃饭和呷饭的区别。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谭江幸运的是认识了孙大圣,此时大圣已经化名叫孙三,一个很土气的名字,彼此都觉得十分投缘,遂结为了好朋友。后来,孙三到谭江所在的学校当了一名校卫,巡逻抓小偷这个倒是孙三的强项。   不知道什么时候,网络开始在神州大地上风靡起来了,刚刚进校时,谭江还没听说过什么是电脑、什么是网吧,在校园里也没看到什么地方挂着网吧的招牌。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校园的某个角落里就弄出了几个网吧。   “上网啊,上网啊,四块钱一个小时,上两个小时送一个小时啊”。有人在大声吆喝着,谭江一听,哇撒,这声音好熟,走近一看,对了,不是同村的阿亮吗,那小子开什么东东了吗?上网又是干什么啊?阿亮也是谭江亲戚的亲戚。   带着疑问,谭江和阿亮聊开了,阿亮说,哎呀,真是老土,还是大学生呢,上网干吗都不知道,上网就是找妹妹,就和我们家里相亲一样的,不过呢,这里可好玩多了,来,来,去试试吧。阿亮不由分说就把谭江拖进了网吧。在阿亮的指点下,谭江不到40分钟,便不再是阿亮心目中的老土了,已经熟悉了所有的操作,只是缺少了一点经验。   经过几次失败后,谭江也慢慢地把握了上网聊天的节奏,取了个匡一瓢的网名,有点怪怪的,他也学会了拍胸脯说自己大学本科毕业,现在某某公司出任部门经理。果然,一个叫午夜玫瑰的女孩向匡一瓢抛出了媚眼,说,瓢哥,你有女朋友了吗?   谭江想了想说,暂时有,明天谁也说不清楚,午夜玫瑰继续大胆的试探道,我还有机会吗?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就这样,谭江开始了他的第一次上网,不过这次上网是免费的,并且和午夜玫瑰约好了下次上网的时间,下网后谭江还沉醉于自己的表现之中,每看到一个时髦的女孩,总觉得那就是午夜玫瑰,总傻傻追着看,突然砰的一声,谭江撞在了电线杆了,揉了揉额头,谭江清醒了很多,心里想今晚没去搞自习,班主任会怎么说……   渐渐的,谭江迷上了网吧,也替阿亮带了不少人去,每次阿亮都是烟槟榔的不离口,每天谭江都是盼着下课,就算是上课,午夜玫瑰也不时浮上了心头,好象午夜玫瑰就是他这一辈子要等的人,谭江在心里不停得想着念着下次的约定,生怕一秒钟不念一次,午夜玫瑰就会消失掉。谭江老想着第一次说要见她时,玫瑰的那份矜持,谭江暗暗得意,想不到网上大胆泼辣的她,居然,居然还害羞!!!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着,终于到了见面哪天,谭江精心打扮了一番,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就像漂亮朋友里的主人公一样,对衣服第二粒纽扣以上的部分还是充满着信心,他还特意借了亲戚的一个大哥大,说是拿出去照几个相在腰间得意的晃悠着。   他们如约来到了火车站旁的那家叫做挪威的森林的酒吧,玫瑰,身着黑色上衣,下穿超短裙,一短得不能再短的超短裙,性感而又漂亮,看到的大都不是衣服,而是实实在在的玫瑰。谭江傻傻地看着,在他的记忆中好象从来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只是周围那些火辣辣的目光叫他有些受不了。   酒吧里飘扬着轻轻的乐曲,谭江斜躺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眼睛不时地从午夜玫瑰娇好的脸上滑过,喝了点干红的他,脸红红的,眼光也有点不由自主。玫瑰不时把头靠了过来,抛着媚眼,手无意有意地碰碰……头也越来越近了。嘟嘟嘟,call机响了,玫瑰慌忙从包里掏出call机,轻轻的说,家里的,我出去回个机,等我一会。谭江得意的摸了摸手机说,用我的吧,难得跑。玫瑰说,怎么好意思呢,况且这里面太吵了,谭江掏出手机塞给了玫瑰,说到门口打就是了……   后来,打电话的玫瑰再没回来,再后来谭江的亲戚把他从酒吧里接回去了,据说花了1千多。 草稿于20070114 14:50 4、鼠标老师   玫瑰妹妹事件后,家里来了几个电话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弄丢了千多块,还有亲戚的一台手机,宿舍里的兄弟们都劝谭江想开点,钱丢了还可以赚的。可潭江心里很不是滋味,人一下子就沉默了很多,整天就呆在寝室里,出去的时候总觉得很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指着自己的背影说,就是这个土包子,被女网友给带笼子了。   老孙听说了这件事,也特意跑了过来,那天,谭江正一个人在宿舍里啃着馒头,突然见到老孙,谭江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赶忙说,今天有事,就没出去吃饭了,这馒头的滋味也真不错。   老孙拍了拍谭江的肩膀,兄弟,出去陪老兄喝杯酒,我们有段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 “前段课程多,所以没去找你了”   “嘿嘿,你小子是不是见了美女就把老哥给忘了啊?”   听到美女这个词,谭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看看桌上的馒头,再摸摸口袋里仅有的一个硬币了,父亲说,钱这两天就到了。想起上午向一个老乡借钱时,老乡嘻嘻哈哈的笑了半天后,慢吞吞的吐出几个词,兄弟啊 ,实在对不起,我也正准备去借钱呢。   谭江连说了几声没关系没关系,失望得去买了几个馒头。想到这些,谭江头低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老孙看谭江一下子不啃声,心想坏事了,赶快打住,拉着谭江就往外面跑。 几口酒下肚,谭江满肚子的烦恼一下子全倒了出来。人,很多时候啊 ,不是酒醉人,还是烦恼把你给灌醉了。   兄弟,就这档子鸟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你想想,当年我是多么的风光,还不是被人在石头下压了五百年,那日子真不是猴子过的。你看,我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只要熬过来,挺过来就好了,有时间,去我们校卫队坐坐,虽然我们没什么文化。   老兄,你不能这么说啊,你可是全宇宙都知道的厉害角色呢。谭江边说舌头已开始发抖,明显有了几分醉意,回来的路上,老孙硬把这几个月的工资塞给了谭江,说,他拿着这些钱没什么用,校卫队包吃包住,有钱没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去发,况且在南山国他就谭江这么一个熟人。谭江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得说了声谢谢,泪水在眼角打了几个圈。   亲戚看到谭江的日子这么拮据,就帮着找了份勤工俭学的工作,负责打扫学校机房的卫生,一个月下来,也能收获百多钱,加上学校发的50块补助,每个月的生活费便有了着落。   谭江所在的学校,大低都是农村学生,家境很富裕的不是很多,所以能弄份勤工俭学工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宿舍的兄弟听话这件事后,硬拉着谭江到外面小请了一顿,都说,你新在拿国家工资了,得好好庆祝。   管机房的个女老师,也是谭江他们电脑老师,负责教上机操作的。看年龄和谭江他们差不多(后来,才知道其实当时她只是大三的学生,学计算机的,城里的妹妹启蒙早些,自然......)批肩长发,瓜子脸,水灵灵的眼睛直电人,脸上总有2块红晕,说话时,红晕就在酒窝上旋转,辐射着无穷的幸福和自信。第一次上课时,谭江和同学们都喜欢上了这位年轻的老师,同学么都嫉妒谭江每天都能看到鼠标老师那么久。回到宿舍里,大伙就开始讨论起来,都说老师这么美,该取个什么名字才配她呢?想了半个晚上,还是没有满意的,没一个名字得到所有人的赞同。谭江突然灵光一闪,说,就叫鼠标吧,当时大伙觉得鼠标这玩意挺神奇的,随便一按,就能芝麻开门了。况且,她是电脑老师,最合适这个名字。那晚,谭江在梦里都笑了,就因为这个时髦的名字是他取的。   谭江以前是没看到过电脑的,当然网吧里还是糊弄个几回。不过,学校的机房里不能上网,鼠标也不允许大家上网,那个年代,网络是个神奇的东西,更是个珍稀资源,据说当时学校里只有处级以上的干部的办公室里才有电脑,自然就只有那个厅级的校长们的办公室可以上网,虽然他们一天可能没开过电脑。可是机房里装的还是那古老的dos系统,中文编辑软件就是ucdos,若干年后,谭江还记得鼠标老师在黑板上写的c:/md ###, 就是在c盘建立一个子目录。真神奇,谭江睁着眼睛盯着鼠标老师,鼠标也有点感觉到了,朝这边多看了几眼,吓得谭江赶快低下头了。   让谭江奇怪的是,同学们都爱上上机操作课,居然没有一个逃课的,现在想来,一来因为鼠标太迷人了,二来就是那个时候有个小游戏叫超级玛丽,dos版的,百把kb,一张软盘就能装下,当时上机操作时,每个学生都有一张写有自己的软盘,上课前课代表发下来,上完课课代表收上去交给老师保管,俨然就是国宝级的待遇。   这个游戏全校的学生都喜欢玩,就好比现在魔兽传奇什么的,但是学校机房抓的严,只能偷偷趁着机房老师不在,相互比试下,看谁闯过的级数高,有时候一个人玩,后面都围了一圈又一圈。谭江就幸运很多,鼠标老师不喜欢骂人,就算骂人也是自己先红了脸,羞羞的表情,所以同学们都放肆的玩着游戏。或许,真的学电脑就是从玩游戏开始,谭江他们班就出了好几个电脑高手,现在都是年薪几十万,看来鼠标老师功不可没。谭江也是那个时候迷上了电脑,只是觉得鼠标老师远比什么 C语言,basic可爱多了 。 5、突如其来的思念   几个月过去了,谭江就和机房里的老师混得很熟悉了,特别是跟鼠标,可能是同龄人的缘故,感觉更投缘,感觉特别亲,也特意问到了她的qq号码。她是老师,谭江不止一次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有时候搞完卫生,时间还比较早,谭江总跑到老师办公室去蹭一会网,每次都坐在鼠标对面,很多次眼神不由自主地透过电脑的缝隙延伸到了鼠标脸颊上的红晕里,淡淡的,却能瞬间融化你的眼神,你的心思,或许还有你的爱恋。鼠标每次都是那恬淡的表情,安静而又高贵,让你着迷却不敢轻易靠近。谭江也觉得自己开始迷失了,迷失在鼠标飘逸的长发里、迷失在不时飞出的红晕里。   有时,谭江就那么静静得坐着,静静地让眼神肆意的延伸,有时,鼠标抬起头看看谭江,笑笑,又低下头继续敲打着键盘,谭江却做贼样的,赶紧移开,偷偷在qq里发过去一个傻笑。觉得在鼠标面前,自己还是大山脚下的那个毛孩子。心事也只能尽情地在网络里发泄,在梦里发泄,这些喜欢这些心事全都凝结成了文字,谭江当作日志发在了省内的一家论坛上。   知道这个论坛是一个qq上一个叫蓝月亮朋友介绍的,到论坛注册后,谭江才知道,蓝月亮是个风云人物,拥有粉丝无数,都争着去回她的帖子,好像能回她的贴就是一种荣光。或许网上太多了爱恨情仇的文字,对于谭江这样的毛手毛脚的文字,再加上在论坛属于一个不知名的新人,每篇文字都没有人来光顾,点击率都是个位数,谭江感到很失望,失望网上也没有人可以一诉心情,没有人理会自己的苦闷。不过,每篇文字蓝月亮都第一时间来看了,每次都会加上一句嘻嘻,然后就是一个微笑的表情,再加上几句鼓励的话,让谭江感到些许欣慰。   很快就到了暑假,鼠标也度假区了,谭江没有回家,继续搞着机房的卫生。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直没有碰到蓝月亮,论坛也没有她的文字,谭江一个人呆坐在办公室里,感到一种莫名的惶恐,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萦绕在心头。谭江无法解释自己的牵挂,在想谁呢?鼠标还是蓝月亮?或者二者都是。   谭江偷偷的点燃一支烟,轻轻地卷起窗帘,冷冷的月光倾泻而来,洒在书桌上,洒在电脑上,湿了相思,湿了情愁。远处的灯光忽隐忽现,莫名的惶恐就像一把枷锁,紧紧拴住了他的灵魂,寂寞和牵挂一瞬间就弥漫了整个房间,心里多么渴望能有人一起说说心里话。     QQ一直毫无生气的蜷缩在电脑的角落里,蓝月亮和鼠标都没有在线。袅袅升起的烟圈里,眼前的那地白月光也在慢慢的变蓝,深蓝浅蓝的记忆里,她在缓缓的向谭江招手,谭江猛地一把掐熄了烟,迅速的在电脑里打下了下面这段文字:   网络守望      逃离汹涌的都市   网络里有没有爱和愁   天堂的边缘   你轻轻飘来   宛如一朵红云   升起在我的QQ前   亦真亦幻的情缘里   一只青蛙 在你面前   伫立良久   脸上 长满企望   虽然写得不怎么的,谭江自己感到很满意,自己的心事融入了那几十个字眼里去了,心里盼望有人看到这首小诗,能读出自己的心思。接下来的日子,谭江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喜欢写谭江体的诗歌了,主题也就那么一个:表达那份发自心底的爱恋。可是无论蓝月亮还是鼠标这几天一直没有出现,好像突然间从谭江的世界里消失了,每多吸一支烟,每多吐一个烟圈,就多了一份思念。     一天,一篇回帖引起了谭江的注意,一个叫莲的心事的朋友在回帖中写道:很喜欢你的名字,很喜欢你的文字,虽然我不是很懂诗歌,就算我无法看懂,但是我也一定会用心去读懂。谭江内心涌起一阵感动,自己一直企盼能被她读懂,可是今天一位陌生的朋友却安慰了自己的那份企盼。谭江回复道:能被人读懂是感动得,更是幸福的,其实我也不是什么诗人,只是表达内心的颤抖,因为写不好更长的文字,只好写写小诗了,让你见笑了。     后来,谭江把莲的心事加为了QQ好友,莲的心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诗人,你就称呼我莲,我现在快是你的粉丝了,你的qq头像是只青蛙呢,是不是你自诩为青蛙王子??所有的聊天都有差不多相同的模式,只是有些人能更快的切入主题,感觉莲的心事快人快语,和蓝月亮鼠标她们比起来,多了一份洒脱,蓝月亮总喜欢诗一般的语言,喜欢追寻那份极致的美,能激起你对美的憧憬,也让你对自己没有信心,鼠标总是细心入微,慢条斯理的。莲就不同了,就像一个村姑,盈盈的笑在你的面前。     有人说,不在寂寞中谈爱,就在寂寞中变态。谭江也寂寞,鼠标和蓝月亮一直都没有消息,1个月都过去了,好像她们两个都串通好的,同时在谭江的世界里隐藏,让回忆拉痛这个男人所谓坚强的心。有人说爱与被爱应该都是幸福的,但其实更多的时候确实一种幸福的疼痛,一种痛了你还得咬着牙说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如果是爱都不敢说出口呢?谭江不知道是午夜滋生了思念,还是思念延长了午夜,每次关闭电脑前,总会迟疑那么片刻,电脑前好像有人在向他挥手,在向他说着晚安,蓝月亮?鼠标?还是新认识的这位村姑莲的心事呢?? 6、午夜的丁香花 谭江渐渐在论坛里认识了很多朋友,有才美兼备的冷月公主、千古第一痴情的我爱冷月、色名远播的秋儿、苦练还根大法的骑墙公、气质高雅且喜欢潜水观聊得的红儿、喜欢抽烟喝酒钓美人鱼的金子、把酒当作水来喝的啤酒雁、喜欢在枝头晃荡得风筝,自然还有掀起阵阵醋波的红唇,还有被醋波掀翻的策文大师帆板,这老头总是一股仁者之勇的态度,日落没想到这个刻板的老头还能写出那么活泼的词句,在散文板里增添了不少色彩。 莲的心事上网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谭江每次上网总能看到她,不是在群里天南地北,就是在论坛诉说着她的心情。谭江也天天享受着莲的香吻、莲的拥抱、享受着莲的哥哥哥哥的亲昵。可是,谭江心底还是没能产生那份涟漪,不知道是看了相片后的失望,还是谭江的心里已经塞不进另外一个身影。 论坛里面越来越热闹了,可是蓝月亮一直还没有出现,谭江也一直在苦苦等待着、追寻着蓝月亮的出现。一次看到有个叫月亮蓝的id在回帖,谭江硬是把这个名字看了二十几遍,最后才确定,确实不是蓝月亮,而是自己眼花,产生了幻觉。没有了蓝月亮的一丁点消息,谭江的信念有点动摇了,难道蓝月亮是在刻意回避自己?谭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可是内心深处却很怕知道这个答案。 谭江在论坛依然孤独着,寂寞着,也越来越喜欢我爱冷月的文字,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每一个字眼都让谭江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世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网和线阿。有时候,莲的心事好像也感觉到了谭江对他的敷衍,话语间也流露出了一丝醋意,不停追问谭江究竟想握住那只冰凉的手,也在不断试探着问谭江论坛的帖子是发给那个妹妹的? 谭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一时的心情而已,男人也有纯情的时候嘛。 这个时候,群里更换了管理员,帆板和风筝出任了管理员,新官上任三把火,风筝颁布了一系列的新政,最让谭江头疼的就是潜水不说话的人将被清理出群。谭江原本不是很喜欢群聊,在文化群里有种深深的自卑,看到别人都能写出优美的文字,自己就像个老农民,腰间别着个烟斗,总觉得缺少几分闲情,虽然在论坛也发了不少的纯情文章,但总觉得难等大雅之堂。很多次谭江也试着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去感受几番闲情,可是写出的东西还是像老农烟斗里冒出的烟,一股土味。 出台了新政后,群里也确实热闹了不少,连啤酒雁也不停的上来招呼着一起喝酒,莲的心事,在群里倒是很活跃,朴素的话语不时让你感到一股清新,谭江也试着融入群聊中去,安慰着自己说,反正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也渐渐觉得有时候聊天也是一种很好的放松方式,谭江也变得善谈起来,不是还冒出几句诙谐幽默的话来。 莲的心事拥抱谭江的频率也越来越多,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谭江和莲就稀里糊涂的交换了电话号码。有时谭江没有上网,莲的心事总会在qq里留下几句问候的话,一种奇怪的念头在谭江心里闪过:如果莲的心事是蓝月亮该多好啊,或者……?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中午,谭江像平常一样在群里海聊着,今天群里的人特多,谭江正纳闷,怎么这么多人在线阿,一看才知道,原来群里的色系列和醋系列都出来,风筝、帆板、金子他们也在不失时机的添油加醋,里面不热闹才怪!但愿醋波不会淹掉一大片人,谭江也饶有兴趣的加入了群聊得话题,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莲的心事冒上来了,对谭江说:哥哥,今天我们见个面好吗?” 见面?谭江心里有点迟疑,日落还没有见过网友,前面几次莲的心事要求见面,谭江都是推托说有事下次吧。一想起莲的那张相片,就不是很想见面了。刚想说下次有时间再见面吧!莲的心事有补了一句:如果你很忙的话,我就到你们学校等你,看你一眼也行! 说到这个份上了,谭江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好答应了,约好傍晚打她电话。一个下午,谭江的心情都有点沮丧,一想到要去见那个不想见的人,情绪就有点低落,心里真有点后悔,况且还有前车之鉴,想起和网友见面心里就有点打鼓。暗暗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和莲聊得这么近?也一直在纳闷,蓝月亮究竟怎么了? 离开机房时,谭江照例看了看邮箱,谭江高兴得啊了一声,原来鼠标发邮件来了,信中说:她近段正在罗布泊,准备出发去楼兰,还高兴得说,要不要她捎几个楼兰新娘回来?,信的末尾顺便问了学校现在的情况。谭江感到非常意外,足足发呆了十几分钟........ 看了看表,谭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关掉电脑去赴约会,这个时候突然qq不停的在闪,点开一看,蓝月亮,蓝月亮终于上线了,谭江急忙抓起了键盘,蓝月亮在qq里说:不好意思,这几个月有余身体不好,一直在疗养院疗养,医生不让上网,所以一直没和你联系,对不起!谢谢你的关心,然后就是一个调皮的表情! qq上蓝月亮的头像是灰色的,怎么刚上线有下了阿,谭江连发了几条短消息:还在吗?身体好了吗,你上线我就开心!可是蓝月亮没有回复。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莲告诉谭江说她快到了,问他什么时候到? 没办法了,谭江留言给蓝月亮:想死我了,我先出去有点事,晚上你一定要等我啊? 莲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在体育中心傍边的天使之翼咖啡吧,离谭江的学校有30来分钟的路程,莲发短消息说她就坐在靠近玻璃窗的3号桌,这里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还可以一边看喷泉一边听音乐。 多浪漫的一个女人啊!一路上,谭江不停的提醒着自己,见到莲是一定要面带笑容,要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不要让她感到自己觉的她很丑。 来到咖啡吧时,谭江特意在玻璃窗外面看了一圈,可惜看不清楚,来到咖啡吧门前时,谭江有点后悔了,真想掉头就走,唉,怎么就不是个美女呢。可是迎宾妹妹已经弯了弯腰说了几句欢迎光临了,谭江弄了弄头发,挺了挺了腰,走了进去,服务员立马就迎了上来问道几位,谭江刚想回答,眼睛的余光就感觉到有人在招手,扭头看了看,咦,美女也!莲应该没这么漂亮啊,不是在和自己招收吧。 谭江笑了笑对服务员说:找人,3号桌。 服务员也笑了笑温柔的说:先生,请跟我来。 服务员转身朝招手的美女的方向走去,谭江感觉有点紧张,一种意外的紧张。果然就是刚才招手的那位美女,刚坐下,莲的心事就说:才子,看你一脸的奇怪的表情,是不是我吓着你了? 谭江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哦,你比相片里美多了,大美女呢! 莲的心事嘻嘻一笑说,那张照片是她最丑的相片,她本来就不怎么上相的,看到本人你不是很失望吧,不过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一起喝咖啡。 咖啡吧里正在放着播放着音乐,凭感觉谭江觉得像是班得瑞的曲子,好像是one day in spring的第5曲,有股淡淡的愁味。里面开着空调,谭江都感觉背心在不停的冒汗,幸亏莲的心事也不要在是否是美女的问题上纠缠,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生活里的莲,显得很有气质、很有魅力,就像6月的池塘里那朵摇曳的荷花,远远的就能引起你的注意,就能抓住你的心。 渐渐的,谭江也放开了心情,聊得很投机,出来时,已经快10点多了,分手时,谭江玩笑到:要不要拥抱下阿?吻别也行啊。莲笑了笑道:我在心里已经拥抱你了,也吻你了,摇了摇芊芊玉指,转身便拦住一辆的士,消失在月色茫茫的夜晚。 谭江没有急着回家,慢慢的在街头走着,也在摇头苦笑着,不能看相片取人啊。回到机房时,已经快12点了,打开qq时,看到了蓝月亮的几条留言:玩的开心吗?我累了,先下去休息了,晚安。打开窗户,茫茫的月色飘了进来,淡淡的,有点像相思。谭江点燃一支烟,袅袅升起的烟圈是否也在寻问:午夜的城市,那个角落会有盛开的丁香花? 7、爱情这东西 2个月的暑假很快就过去了,学校里也开始热闹起来,还有鼠标老师,也准时回到了机房,谭江也从机房搬回了宿舍。 新学期开始,课程多了很多,院里也调整了勤工俭学的人员名单,谭江离开呆了一年的机房,新学期没有电脑课,这就意味着,如果不去机房上网,就没什么机会碰到鼠标老师。想起这些,心里酸酸的。 莲的心事照样每天都在qq上留言,只是谭江不能再每天有那么时间混在论坛,混在qq里,也只能隔三岔四的去回复一下。自从见面以后,每次聊天,莲总是说网上的谭江和网下的谭江有太多的不同,其实谭江自己倒不怎么觉得,因为一直把网络当作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没有刻意去隐藏,也没有刻意去伪装。可是莲坚持说网上的谭江风流倜傥、风趣幽默,还有溪水一样清纯的痴情,而现实中的谭江显得憨厚了很多,也没有那么精神。 或许上多了网,灵魂有一半附在了网络里,自然每次离开电脑后,就只有半个自我了。可是谭江不明白,难到现实里的自己i没有溪水一样清纯的痴情吗?每天都在想着鼠标老师,也有时想起了论坛里的蓝月亮,很多次这2个人无意中就重叠到了一起,分不清那个是鼠标老师,那个是蓝月亮,很多时候也真的希望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很多的晚上,站在计算机中心的楼下,抬头看看那亮着的灯光,灯光下就有可爱的鼠标老师,一个很久没碰到的鼠标老师。 没有勤工俭学以后,人也懒了很多,和同学在一起的日子也多了很多,一起打牌,一起喝酒,一起去参加聚会。心里烦闷的时候,一个女同学闯进了谭江的视野,班上本来女同学就不多,不过整体质量还是不错,隔壁班很多男生总在打谭江他们班女生的主意,以至于男同学们都打出了捍卫班级荣誉的口号,坚决不让班花外流,肥水怎么能落入外人的田呢。 开始谭江还没注意这些,因为自己喜欢写那么几个字,有时候校报或者小广播都会出现自己一些心情文字或者新闻通讯什么的。每当看到或者听到某某班某某同学的来稿时,心中就会涌起一股不常见的得意。心里也会在想,鼠标老师能听到或者看到这些吗?蓝月亮能听到吗? 她们听没听到,谭江不得而知,不过班里的这位女生却天天听到了,每次她看到了,都会说,才子,又看到你的大作了,送你个橘子,表示犒劳犒劳吧。那时候她是班里的宣传委员,谭江为班级的宣传工作出了力,犒劳下,我觉得那是里所当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寝室里的哥们,偷偷提醒说,怎么她近段每天清早都来犒劳你,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哦? 是吗?每天早上都来了吗? 那当然,现在她都成了咱们寝室喊起床的了。 这个有点对,好几次她来到宿舍的时候,谭江都还没有起床,周末那就不用说,谭江天生喜欢睡懒觉。 可是谭江对她没有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她比其他女同学,亲善一些,喜欢和我说话些,当然啦,其他女生也喜欢和自己说话,或许自己就像莲得心事说的一样,不仅有大山的憨厚,也有溪水的清纯。农民的孩子嘛,来自偏僻的小山村,自然这些都是我固有的本色罗。 很多时候,谭江都在想,要去买台电脑,但想起父母亲每天在太阳底下汗水淋漓的样子,不忍心,不忍心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去弄台电脑聊天,去看我的蓝月亮,去拥抱我的莲的心事。 班上女同学看谭江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以为自己是故意不理她,故意不接坨。其实那时候,谭江是真的不懂这些风情,心思也全在鼠标老师身上,全在蓝月亮身上,自然还有一些在莲的心事那里,虽然已经很久没碰到她们了。女同学也就不再每天都过来了,谭江再也没有每天一起来就能吃到橘子了。 大学生活是无聊而有充满躁动的岁月,每个人都像玩点花样,也有很多人想法设法的去引起其他女生的主意。在那些个风花雪夜的日子,或许他们释放了激情,也或许在毕业的时候她们在校门口拥成了雕像,但是我们不可否认,爱情,很多时候都成为了记忆,而谭江,只能在时间的碎片里,满满的去缅怀那些没有记忆的爱情,比如鼠标老师。 8、多情总被无情恼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大二第二期的时候,凭着自己以前码的那些个文字,谭江轻松进入了校报编辑部,还在校文学社挂了个虚名。打心里很喜欢这些个地方,接触女生的机会多,还有大把的和其他学校的联会会,或者是出去采风,说不定还能发生一段艳遇。 编辑部总共5个人,3个业余学生,就谭江一个男生,很少享受着这个种国宝级的待遇。里面有个同专业的学姐,比谭江高一个年级。学姐在美女云集的学校里并不算太出众,单眼皮,鼻翼边散落着几颗活泼的雀斑。不过在女生奇缺的地盘上,应该是一枝花,据说追求的男生络绎不绝。只是她有事没事总要我叫她学姐,老实人啊 ,到那里都吃亏,连女孩子都爱欺负欺负。更可恼的是办公室的其他妹妹却不这么认为,还理直气壮的说,别人想被欺负还没机会呢,得珍惜这些机会。谭江只能自认倒霉,千万别惹女生,尤其是一群女生。 他们说学姐是美女加才女,书琴棋画样样精通,尤其还是舞林高手,每次说完,总还得打击谭江一下,这辈子能和我们的美才女共事,那是你运气好,下辈子我看你没这个机会了。 谭江不由得多看了学姐几眼,确实,感觉很面熟,好像就是在记忆深处跑出来的,要不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同一个专业的,有意无意总会碰上几次,觉得眼熟也是常情。 不过对于书琴棋画,谭江不怎么在行,尤其是那个舞了,几次路过学校的舞厅,听到里面的乐曲,脚都发抖,更别说进去了。 很多次,学姐戏谑地说,谭江,交点师傅钱,带你去舞厅转转,顺便泡几个美女回来? 得了吧,不去不去,免费的,还要好好考虑。不过,学姐你在舞厅里泡了几个帅哥回来啊? 小子,你太不懂味了吧,咱们的大美女还需要自己去找吗,顺便抛个媚眼,咱们楼下就可以开校运会了。 每次说到这些,谭江只能呵呵的几声,然后瞅几眼学姐,此时的学姐,居然脸上也会闪过几分娇柔,鼻翼的雀斑也更加活泼可爱了。 学姐问道,谭江,看你这个不老实的样子,一定骗过很多纯洁的心灵吧? 我这样子?老实巴交,憨厚的很呢,哪有机会去骗什么纯洁的心灵,记得碰过纯洁的手还是很多年的事了,那还是读初中交作业时,碰了下女课代表的手,自哪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说这话的时候,谭江想起了鼠标老师,想起了那迷人的红晕。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呢?还在c两点反杠吗? 鬼才信呢,看你油嘴滑舌的。 这些不是跟你们学的啊,你看你们,把一个纯洁的心灵就这么带坏了。 话音还没落,就传来了劈哩叭啦阵阵批判声! 时间久了,学姐这2个字也慢慢给抹掉了,直接用名字代替,这也是承受了他们N次批判后获得的唯一好处。 一次,学姐说,你还记得你在新生联欢晚会上的表现吗? 当然记得,那次被人捉弄的够惨的,硬是点我去唱歌,全地球人都知道我五音不全的,哎真丢人! 嘿嘿,你的风追到了没有? 晕,你怎么知道?莫非你就是..... 切,全系的人都知道某某帅哥唱了首追风少年,人还是蛮不错的,只是歌嘛,确实不怎么的。 难怪觉得你面熟啊。 我就是当年的那个漂亮女生,失望吗? 没有,比想象中更美,我都一直在想那个漂亮女生究竟是谁呢? 切,你都对我没一点印象了。 那个时候胆小嘛,不敢看女生,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美才女。 去你的吧,油嘴滑舌的。 学姐虽然嘴里这么说,感觉她心里还是很开心,因为鼻翼边那几个雀斑都格外的活跃了。 想想也是,自己虽然不是很帅,很多年后再回头看看,其实还是蛮讨人喜欢的,只是错过了很多机会而已。有时候我在想自己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太多情了,心里想着鼠标,却还能同其他女孩子说着这些话。很多次,我的眼神迷失在学姐的雀斑里,恍惚种那就像电脑里的鼠标指针,然后想到了鼠标,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很多次都看得学姐不好意思了,猛吼了几声,才缓过神来:看什么看啦,看你那个傻样,好像从来没见过我似的。 学姐对谭江越来越好,谭江迷失在她的雀斑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傻傻的样子也一次次的印在了学姐的瞳仁里。 可是谭江心里还是不停的想起鼠标,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或者准备做什么,虽然都在同一个学校,但是她是老师,谭江总缺少那份勇气,虽然知道她办公室的电话。 机会终于来了,领导交待近段时间多报道点先进典型的事迹,拿过名单,看到鼠标赫然在目。迫不及待的吆喝着学姐,咱们下午就去计算机中心吧? 学姐瞪着眼睛看着我,办公室的其他人也好奇的看着我?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这么勤快了? 谭江一怔,我以前很懒啊 ?可能自己确实太懒,也可能是学姐他们太勤快了。 采访很顺利,才女就是才女,三下五除二,学姐就把报道材料弄的顺顺贴贴的。谭江倒成了一个闲人,在傍边傻傻的发呆,傻傻的看着鼠标。 采访结束后,鼠标问谭江,干嘛老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还是你.......。 哪里哦,很久没见了,想多看看了。 看你还很不错啊,开始我还以为来机房请我们的客呢? 好啊,我请客,晚上我请你吃饭。 本来早想说这句话的,没想到鼠标自己说出来了,当时心里真的是兴奋。 鼠标迟疑了片刻,不过,我就像一匹饥饿的狼,不回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下课后,我谭江选了个很偏僻的饭馆,吃饭的时候,鼠标的手机不停的响,听声音,好像是个男的。后来鼠标不耐烦的挂掉了电话,把手机也关掉了。她没有说是谁,谭江也不好意思问。 彼此都沉默着,有时候突然觉得沉默不好,抬起头来想找个话题,看到对方张开嘴也正准备说话,彼此笑笑,接着有时无穷无尽的沉默,就这样傻傻的吃着,傻傻的看着。 出了饭馆,一路上还是沉默,夕阳拉长着影子斜射在身旁的河堤上,鼠标不时的看着我笑笑,不时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俨然还是个小女生,根本就不像个老师。很多次谭江想伸出手去,想牵住她的手,快碰到她的手时,又懊恼的缩了了回来,鼠标可能也觉察到了,侧过身看看,谭江就佯装舒展舒展胳膊,再顺势甩了几下手。 怎么了?感觉累吗? 哦,没有也,只是想活动下筋骨。 鼠标笑了笑,继续踢着她的小石子。 谭江也在一次次的伸过去,缩回来,再甩甩手。 一次次鼓励自己说,在下个路口一定勇敢的牵住她的手,可是一直到了教学楼前,还只是在不停的甩甩手。 鼠标走进计算机中心时,静静的回头看了一眼,表情感觉很复杂,就在谭江想捕捉到那份眼神时,她转身就消息在教学楼里,谭江还在傻傻的站着。 小子,你在和美女约会啊? 谭江转过头去,学姐正瞪着眼睛问我,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那几颗雀斑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9、那个叫我老公的女孩 大三时,鼠标离开了学校,至于去哪里,没有人告诉谭江,谭江也买了个手机,无数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助的拨打着这个已经没用了的手机号码。 学姐也忙着考研去了,也很少来编辑部,只有谭江还像以前以前一样,闲人一个,每天中午都在编辑部里蹭网,又开始了混论坛的生活。 其实自从上次后,学姐对谭江就少了份随意,多了份严肃。很多次在路上碰到只是匆匆打声招呼,偶尔学姐也会敲敲谭江的脑袋说,想我了就到图书馆去哦,不过别忘了带份夜宵。图书馆那个鬼地方谭江太不喜欢去了,觉得太压抑,总共才去了几次。很多次想跟学姐解释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学,真后悔那时候没有学什么危机公关,要不就不会那么束手无策了。 人生的就像一座旅店,有人进来,自然也就有人出去。只是不明白的是,蓝月亮一直就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一年多来,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论坛还是 偶尔看到她的帖子,关于爱的圣洁与执着,QQ里给她留了很多言,论坛里发了不少的短信,就是没有一点她的消息,难道她刻意不理自己?不愿意见自己吗?莲的心事倒还经常能碰上,隔三差五还跟自己来几个电话,只是每次听到她的电话,就感觉有点紧张,莫名奇怪的感到一阵窒息后的害怕。被美女粘上,很多人认为那是莫大的幸福,谭江可没感觉到什么幸福,总是想躲,很多时候连qq都不敢上线。 认识她,是在论坛的一个聚会帖子里,可能都喜欢混论坛,或许都对文字有那么点兴趣,两颗心,就在网线的两端,静静的重逢了。 老实说,她,谭江从来没有见过,至少没有在现实中亲眼见过,唯一能够见到她的时候,就是视频,而且是通过网络QQ。 虽然不够全面,但是总比一张凝固的照片好得多,那也是谭江见过她最逼真的时刻,其它时间全留给了想象。本来想去参加聚会的,后来看到莲的心事也报了名,自己就稀里糊涂在家睡了个大懒觉,聚会结束后,她还在问去了没有、怎么不打招呼,谭江只好说有点事,就没去了。她有点失望,说是不是不愿意见她?还说好不容易大老远从沿海跑回来!幸亏这次谭江懂了点危机公关,几下功夫她又破涕为笑了,看来,多学点东西还是有好处的。 她在沿海一家外资公司上班,应该算个白领,每天发生的一些事,总喜欢跟谭江说,不是在qq里,就在短信里。讲述着她的打工故事。 她家中兄弟姐妹比较多,经济状况又不好,她是老大,技校毕业后就在沿海打工,赚钱供弟妹读书,没日没夜的干活,好不容易才混到了今天这个样子,有时候连个说说话聊聊天的朋友都没有。 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新奇而有充满憧憬,虽然她说的跟自己想像的工作有很大的差别,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这些故事,我有种莫名其妙的伤感。 谭江是多情的,地球人都知道这一点,自己断安慰她,鼓励她,扮演着一位知心朋友,成熟男人的角色。有时还写点诗送给她,表达着无限思念,尽管可能这并不是真的。   她说她很感动,独身漂泊在异乡为生计奔忙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耐心地听自己讲完所有故事,倾诉所有苦水,并有安慰和鼓励,她告诉我,她哭了。 女孩子一哭,谭江就手忙脚乱了,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触及你的伤心事了。 她却告诉我,哭了,但是心里很开心,很痛快。 看来女人还真是一门学问。 一天,很早很早,大概六点钟,自从上大学后我从来没有这么早睁开眼睛。不过,这次例外。手机响了,是她打来的电话,用手机打的。 从不怎么用手机接电话的谭江,往常总是短信要求对方打到宿舍的固定电话上。 但是,这次,却迅速接了。她的声音,阳关明媚:“小懒猪,起床没有?我上班啦”。 切,还小猪,什么意思嘛? 同学们笑着说,叫你小猪是看上你了,要把你圈起来养着了,你没看到电视里女生总是很自豪地对朋友说我家的那猪头如何如何吗?这是爱称呢,亏你还还是个经常在网上混的人呢。 最后她留下一串无限遐想的铃声般清脆笑声挂掉电话。     也许,正是从这时开始,就开始这么猪头小猪的叫上了。 每天宿舍熄灯前,总能接来一个来自沿海的电话问候谈心; 每天夜里准备睡觉的时候,也总要拿着手机和这个女性打情骂俏一番,相互倾诉,相互安慰,什么烦心的事,开心的事,都在短信的电波中慢慢的消融。 这个时候,什么鼠标,学姐,什么蓝月亮莲的心事,都被谭江丢到了九霄云外。 从未真正恋过的谭江,第一次慢慢沉浸在爱的港湾,一直到成了她口中不断呼唤的“老公”。 她第一次叫老公的时候,那是在一个寂静的深夜。寝室里除去舍友们均匀起伏的呼吸声,偶尔冒出的呼噜声,就只剩闹钟嘀嘀嗒嗒的规律作业声了。 躺在床上准备入眠的谭江,突然感到床头局部一阵剧烈震动,有短信过来,点开一看,是让谭江今生今世永不忘怀的八个字:“老公,睡不着怎么办?” 老公?她叫我老公?是不是发错了?忙回复确认。没错,千真万确,她确实是在叫自己,因为后面的短信也含有这么一个敏感而令人心跳的词汇,并且还不是一次。 至于回复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记得当时我差点流鼻血,高兴得险些翻到床下。整整一个晚上,睡意全无,翻来覆去,心情舒畅无比。 其实,她不是自己的老婆,当然自己也不是她的男人,或许彼此连法定婚龄都还没有到。 不过,正是这么一个女人,每天夜幕降临的时候都那么亲切地,含情脉脉地喊自己一声:“老公”。     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这个词有多大的份量,只是每回看着别的女人撒娇地朝身边的男人呓语似的反复呼唤着它的时候,总不由带有几分羡慕,感觉心里痒痒的,同时伴随 一丝酸味,最终一笑而过。现在好了,这件事终于奇迹般出现在自己身上,提前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威力所在。那简直就是令人浑身发烫的,脑充血状的,雀跃不已的。 也就这么简简单单两个字,改变了自己对整个世界的看法。      原来,生命中蕴藏着如此充满乐趣的一面。这是以前从未感受过的。 如今,当它就这么确确实实地,第一次套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其心情的灿烂程度决不亚于一架三百马力的飞机撞向一座终古不变的山峰上所爆发出绚丽多彩的火花带来的壮观。 如痴如醉,倍感生活的美好。    半年后,她说她换工作了,后来又说她在外面租房子住了。 情人节第二天,依然长途电话里嬉闹骂笑完毕,放下电话,心满意足,准备睡觉时,突然收到这么一条她的短信:    “刚才在和我哥打电话,所以不能回短信,刚打完。你还好意思说,说什么送我玫瑰巧克力,昨晚我在屋里等你上来,等到十二点都不见人影,明天请我吃饭补回。”     一刹那,谭江的心碎了。  10、激情,在现实中粉碎 学姐读研究生去了,鼠标也一直没有音讯,学姐离开学校的前一个晚上,谭江陪着在操场的石凳上默默的坐着,数了几个小时的星星,谁也没有说话。而自己,目前依然无所事事,闷的慌,突然觉得校园的人事都变得那么陌生。 大四第一期刚开学不久,院里就通知做好毕业实习的准备,时间是10个月,中间没有假期,占用的暑假待毕业实习结束后统一补上。谭江被安排到了北京一所科研所,也应该是中国最顶尖的科研单位了,一起在北京坐毕业论文的同学有十几个。指导老师是个海龟派, 老师也姓谭,走路快的像阵风,很多时候都要小跑,才能赶上他的速度。 第一次来到北京,脚踩在这个古都的土地上的时候,心情有点激动,终于来到了大北京,帝都。小时候做梦都梦见的天安门,现在可以亲密的静静的看着了。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南方的穷学生来一趟北京,真的不容易。第一个周末大家就约定清早去看升国旗,听所里的老师们说,看升旗的人特多,还有很多人在提前占位置卖的,以前只是听说过倒卖火车票、在火车上卖小板凳的,第一次听说卖位置的。 为了占据有利地形,同学们决定,凌晨就出发,十几个南方小伙子,蹬着自行车从五环来到了长安街,来到了天安门,开始以为应该算早的,到了目的地后,才知道什么叫早中更早,广场上早就是黑乎乎的一堆人了,好不容易挑选了个视线稍微好点的地盘。 六点五十几分,军乐声在广场的侧端响起,国旗班踩着整齐的步伐列队走了过来,此时谭江他们已经在广场上整整等了3、4个小时,国旗在空中绽开的瞬间,心沸腾了,忘记了自己是个穷学生,自豪感洋溢在心底,好像自己真当家作主,真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了。 同学们实习的单位离得都比较近,都在中关村南大街附近,没事都串串门,一起光着膀子喝着廉价的燕京啤酒,一瓶才一块二毛,喝完酒瓶子还可以退5毛钱,想象家里的啤酒动不动就是3、4块,不喝白不喝,大口喝酒,大口咬着馒头,肉不多,就不能大块朵颐了。 有次就在谭江他们喝的云里雾里的时候,有人敲门,老三打开门,是个女的,她的高中同学,在北大读书,这些个光膀子的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定定神,仔细扫描了下这位强闯男生宿舍的女生,长的很普通,园脸,脸上还长着几颗豆豆。谭江带着几分醉意,递上一瓶酒,来,满上。 hoho,巡视员不喝酒,只检查。女孩边说边敲着锅子,今天怎么烧了这么一大锅,喂猪啊,对了,酒瓶子也不少呢。 心里暗暗发毛,这女孩子看来不是省油的灯,泼辣着呢,不过还是有几分讨人喜欢的。 慢慢得习惯了老北京的儿化音,习惯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习惯了光着膀子喝酒,更习惯了女同学敲着锅子、男生们仍然光着膀子自顾喝着酒。 毕业论文按着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平常没什么事,可以上上网,聊聊天,打打情,骂骂俏,每月还能领上几百的补贴,有时候觉得这日子跟地主老财差不多了。经历连续的几次网络风波后,对于网络多了很多戒心,很多次在想,究竟网络的对面有多少真心? 但是现实里,天天窝在一起的同学兄弟,有时候你也看不透究竟有多少真心,谭江是典型的悠闲族,不求最好 ,但是也不会最差,考试及格就行。所以,在每年一度的宿舍调整时,谭江理所当然成了北京的代表,回到学校打点宿舍搬迁的事宜。舍不得掏钱请人帮忙,一个人熬夜清点东西,原本同宿舍的留校实习的同学说好一起清理物品的,可是到了清点的时候,这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后来听说该小子跟北京那帮同学说寝室是请人搬的,花了几百元。这时候,谭江才后悔,不该从北京回来,也第一次觉得被人耍了,还是曾经称兄道弟的同宿舍的同学。也从那一刻起,谭江迷茫了,在日记本里写下了一大堆名字,企图从名字里找到答案,第一次对班里的同学做了注解,标识了ABC类关系,事实上,不管那类关系,十几年后,谭江联系的没有几个了,自然这是后话。 10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再次来到月台前,自己倒有什么可以留恋与不舍,同去的一个哥们勾搭上了实验室的一个临时工,在火车开动的瞬间,女孩在拼命的追着火车,拼命的挥舞着粉手。这一刻,自己知道了什么是离别,此去经年,还能重逢否?擦肩的瞬间,好像看到了,爱情跌落的声音,碎了,落在北京那卷来的沙尘暴中。 当同学们穿着拖鞋,懒洋洋的晃在校园的时候,毕业找工作的字眼,慢慢涌向了宿舍、灌满了同学们的生活。幸运的是,谭江他们有将近10个月的毕业实习经验,更幸运的是,有一大批学长在各个单位,政府、科研、企业,或者私企,工作不用太担心,就业办的老师早就跟那些学长们联系,或许也早就替谭江他们规划了未来的行程。只是青春、激情,早碎做了地下的尘埃,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11、那年,我毕业 当寝室里的兄弟们都在出售书籍、打理行装的时候,当熟人碰面第一句问得就是你准备去哪上班的时候,谭江才知道,就要毕业了,大学生活就要结束了。事实上,谭江他们早就毕业了,2月份就已经完成了论文答辩,等待得也就是那们一张派遣单而已,彼此只是一直都不愿去提及这个话题。那些女人、那些爱情,都失去了意义,未来的不确定,爱情和女人都走向了极端,有人彻底掩藏内心、有人彻底放纵。 将近一年的专业实习,也就意味着,不少同学大三就开始了职业之路,论文答辩结束后,留在学校的已经只有一半左右。一些人因为学分不够,得拼命的多选修几门课程,不再有考试,不再需要写课程论文,只要你选修了这门课程,你就会获得学分,就像二战的老兵凑足点数申请退役一样,没有再要求你上课必须按时、必须做好笔记、必须坐的端断正正。一些人暂时还没有找到很好的去处、一些人在等待着研究生的消息。谭江也选修了几门课程,籍以打发这剩下的几个月时间。 谭江很喜欢、也很怀念临近毕业的那段时光、那段自由自在的日子,鹅卵石小道,宁静而又亲切,越过眼光尽头的,恍惚就是四年前的那个楞头小子,青春而憨厚,只是日子就这么飞快地流逝了,青春的尾巴在摇荡着,可始终无法抓住。每每想起即将步入社会,忐忑而又激动,深藏在心底的那些所谓理想,能实现吗? 宿舍区醉酒夜归的人慢慢多了,咆哮声、哭泣声、酒瓶声慢慢混杂在一起,压抑了思念的灵魂在这一刻,瞬间崩溃,曾经痛恨、呵斥过毕业的学长们不该熄灯后还在敲着铁桶、砸着酒瓶,当自己面临着这一刻的时候,一样选择了发泄,选择着暴力作为最后转身的定格。突然某天,某个角落传来了鞭炮声,谭江知道,真正的离别开始了,曾经你痛恨万遍的事物,这一刻都能让你热泪盈眶,真不想说再见。谭江默默走在校园里,努力搜寻着曾经走过的印记,只是我们都生活在时间记忆的碎片里,或许,我们也都在时间记忆的碎片里,找寻着自己。 谭江拖着重重的皮箱,皮箱里都是舍不得丢弃的书籍,那些书籍记忆着曾经无聊的青春,迷茫而又无赖,四年前,一个人来,四年后,一个人走,别了,我的老师,别了,我的朋友,别了,我的大学! 12、南京,我来了 赚足了几把眼泪後,终于在7月的某天,我们一行6人登上开往古都南京的火车,经过20几个小时的煎熬,下午5点双脚踏踏实实的在地上踩了几脚,深深呼了几口气,默默对自己说,南京,我来了。眼角缺流露出几分惶恐,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岁月,喜或者悲,或者连悲喜都没有。 就在我吃力扛着皮箱时,一个穿制服的大姐叫住了我,顺手指了指地上的称说,称一下行李,大姐看了看称,头也不抬的说,超重,得补交20块钱。我不解,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制服大姐,还是顺从的数了20块钱,再此扛着笨重的皮箱,吃力的往外急。 车站口,麻老师在等着我们,麻老师现在在南京一所大学读博士后,听说我行李超重的事,笑了笑说,她们是欺负你是外地来的,其实平常不怎么查行李的。看来,我的脸上还是刻着几行字的:涉世未深的外地人。 麻老师开车把我们送到了公司,公司的位置很偏僻,雨花台边缘上一个小地方,幸好还有一趟公交车,地方虽然偏僻,灰尘缺丝毫不少。下车我们拨打了公司电话,人事部的妹妹马上出来接我们,妹妹看了看我们说,你们从长沙来的啊?怎么想起来这个地方呢?我心有点沉,心想,这小妮子怎么这么说话呢? 当然想来看看南京这个好地方,我轻轻的说。 和我一样啊,我去年也是因为南京,所以选择了这个地方。 报到手续挺简单,把报到证、户口迁移证还有几张相片交上去,在公司新员工花名册上找到自己的名字(每个新员工都是按照省份按照学校排列的,所以查找起来非常方便),打个勾,领一份一式三份的劳动合同、拿上一张工作证就算OK了。 一个宿舍四个人,带卫生间,每个人一个衣柜,一张小小得桌子,条件比学校的寝室还是好了不少,可惜没有电视。放好东西后,习惯性掏出了收音机,传来的不是长沙音乐台的飞越黄昏,而是南京音乐台dj妹妹甜甜的声音,突然想起再也听不到杨景的音乐回归线,再也听不到夜色温柔,再也听不到火柴的柴,安静的静曾令无数人痴迷的名字了,心中还是有了一份落寞,异乡的原野上,我究竟会是什么呢? 13、辣椒加糖的尝试 华东菜系都喜欢放糖,而我们喜欢更多的是辣椒。就在我体会辣椒加糖的另类生活时,同学孟辉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他舅舅有个项目,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干,他舅舅我是知道的,姓王,美籍华侨,曾拿过美国总统奖的科学家。我也正想脱离辣椒加糖的苦海,匆忙就辞职回家了所谓的创业去了,想在想来,当年真是荷尔蒙过剩,一脑子的冲动。 回到长沙后,才知道,孟辉说的项目其实就是一张纸,还有几个美国专利,其它东西都是未知,需要自己去探索。农业科技转化项目,我还是有所了解的,新发明的转化至少需要五年时间,况且美国专利拿回来没什么用,得重新回国申请专利。 我问孟辉,老同学啊,农业项目转化没有五年八年,是看不到利润的,这么久你有信心扛下来吗? 孟辉不置可否,我想他心里也没有底气,没有强大的基金支持,这个东西很难弄出来的,孟辉也懂这个,他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连续五年全是净投入,确实有困难,但是我们应该想办法弄钱进来,要不座吃山空呢,孟辉避重就轻得说着,老同学,实话跟你说,现在我手头一分钱资金都没有,钱是会有,会有多少,这个得等我舅舅回来才知道。 读书的时候,专业知识你学的比我好,况且我的兴趣也不在专业上,所以想找你一起合伙干,你有信心不? 靠,你小子,把老子大老远骗回来了,难道我还死皮赖脸跑回去不成?不过合伙怎么个合法?你知道我是大穷人一个,不是叫我卖人吧? 嘿嘿,当然不会,把你卖给我做什么呢?老子对男人也没兴趣的。我舅舅说了,下周他回来参加省政府举行的海外学子家乡行活动,凭借这个项目应该能弄一笔启动资金,我舅舅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成立公司时会送你些股份,那时候你也是股东了。 那感情好,不要钱的买卖,喜欢,我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嘴里却不好意思表达出来,玩笑道:你小子不是贩毒搞走私,想拖我下水吧?不过话说回来,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 事情多着呢,一时准备此次活动的汇报材料,二就是和我舅舅的几个同学联系,他们也想来合伙干,他们的能量都蛮足的。 果然如孟辉所说,在他舅舅和他舅舅同学的共同努力下,政府给了这个项目几百万的启动资金,我们注册了一家生物公司,王老师出任董事长,总经理姓张,某大学的教授,王老师的另外两个同学出任副总经理,一个姓郭,一个姓杨,郭总是一家专业营销公司的老总,杨总是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头儿,孟辉当了个办公室主任,虽然官不大,却是董事长授权的代表,权利大得很。我呢,和王董是老乡,和孟辉又是小学到大学的同学,自然也很幸运的分了几点股份,也混了个技术负责人,负责项目的产业化工作,下面也招了几个跑腿的,要不全都是官,就没有兵去做事了。 王老师回美国前交代了几件事,一时项目的前期研究,也给了我一张所谓的技术流程图,其实就是三四十个字,都是些很笼统的描述,看到出产品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怜的是最重的担子就压在我稚嫩的肩上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公司办理公司注册相关手续以及公司各种制度的制定。看着王董慎重的神色,我们都不敢大意。 送走王董,我和孟辉特意在机场逗留了很久,看着夕阳斜照在机翼上,好美好美。 孟辉问我,谭江,还记得大一时我们走来来看飞机吗? 记得,当然记得了,走了六个多小时,还记得当初我们几个同学就是坐在那块才草皮上看飞机,我指了指栅栏远处,还记得武警不让我们靠近栅栏,当时觉得他们真可恶。 是啊 ,有钱真好,今后有钱了就可以摸摸机翼都没有人阻止了。 从来没有想到这么一大笔数字的钱会跟自己搭上关系,当真正有关系了时,内心还是很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去作,好像心思都被凝固在那一串串数字上了。 其实还有一个想法一直都没有实现,读书的时候在学生宿舍搞卫生时,每天都能拾到不少的角币,那时候就想,怎么样才能发挥这些角币的作用呢? 趁着孟辉还沉浸在落日的余辉中时,我说,孟辉啊,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发挥角币的价值,可不可以和超市合作,就像自动贩卖机一样收集角币啊? 什么?? 孟辉心不在焉得问了几个什么! 我揣了他一脚,小子,你发春梦去了啊 我在想,这么多钱怎么用呢 听了我的想法,孟辉也觉得有利可图,我说我们可以和超市合作,把角币变成一张收据,我们和超市从中收取佣金,你看,角币有了用武之地,顾客我们超市都有利,三赢呢! 想法是好,可是这机子能做出来吗?一分的和二分的怎么鉴别呢? 应该有办法吧,没做过怎么知道呢?就像我在南京吃饭一样,以前谁想到自己还能吃辣椒加糖的菜呢,这样的口味恐怕你没机会尝试了! 说干就干,我们马上联系了几个学计算机和机械设计的同学,询问相关的知识,答复都是理论上都是可行的,既然贩卖机上一元钱的硬币可以鉴别,自然一分钱的也可以识别, 多弄几个投币口不就是了嘛! 这个时候我们都很忙,根本没时间去弄这个,加上这是我们的地下工作,也不敢在公司里说,只好偷偷的以试验费用的名义从公司里弄了几万块钱出来,准备摆弄下我们的硬币 兑换机。 公司项目的事情有点难度,按照那三四十字的说明来看,弄个基本的实验室恐怕就要折腾掉大部分资金,于是向张总建议,我们是不是不建实验室了,到学校去租用一个试验, 孟辉这小子更歹毒,说现在老师申请经费不容易,还不如弄几万块钱去让学校的老师帮我们弄,反正学校有的是无偿资源。 张总惊讶得看着孟辉,你小子,比你舅舅当年还精明,你们就按着这个思路去办吧,如果老师们不愿意做课题就租个实验室。 我最不喜欢和自己的老师谈判了,看着赤裸裸的金钱交易横亘在我们师生感情的中间,心里非常的尴尬,孟辉却不这么认为,大大咧咧的把自己当作了慈善家,摆出了一副特别照顾 支持母校的样子,好像有很多人想要跟我们合作似的,我们之所以招母校找,全是因为想替母校做点贡献, 靠,这小子,还真拉的感情,当了婊子又立了牌坊,从教研室出来,老师都在后面送了好远,嘴里还是一堆感谢对母校支持的话语,我在心里一算,几万对几百万,究竟谁赚了呢? 今后得多向孟辉这小子学习,无毒不丈夫啊,心不黑,就成不了大事,这是李健吾说的,我们都要厚黑。 回公司的路上,这下我们有时间去搞地下工作了,对了,蒋波他们究得怎么样了?蒋波是我和孟辉的高中同学,由他负责找人研究兑换机的研究。 这几天没什么好消息传来,这小子好像近段谁在电脑室去弄那些个控制程序去了,应该就快有好消息吧! 我们相视一笑,接着便是哈哈大笑,好像看到大把大把的钱就在我们面前,车上的人都看了过来了,我们一点都不在意,钱,让我们毫无顾忌了。 14、角币兑换机,姜太公钓鱼 硬币兑换机出来了,样子不怎么好看,傻傻的,有点可爱。粗看一眼还以为是贩卖机。 趁着生物公司刚刚成立还没有什么事情,我们拿着样机的照片以及说明书,到城里各大超市去联系,第一次在茫茫商家里寻找合作伙伴。 家家超市是星城老字号超市,就在汽车站旁边,规模很大,客流量也大。怯生生的爬上电梯,来到超市办公区,在我四处张望,不知该怎么走的时候,前台接待礼貌的拦住了我, 早上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前台小姐微笑的看着我,我有点紧张,额头都有点冒汗,有点结巴的说: 早,早上好,我想来谈个合作,不知道该找谁呢? 你是供货商吗?是什么类型的产品? 哦,不是的,我是想和你们合作,我们的产品和贩卖机差不多,我拿出了照片和说明书。 硬币兑换机啊,这个倒没有听说过,然后要我去找某某部门。 一位年轻的满哥接待了我,拿过照片和说明书眯着眼睛端详了很久,眼角还一翘一翘的。我心里一阵窃喜,看来有点希望了。 满哥笑了笑说,想法很不错,超市里确实每天都回产生很多角币,这个兑换机已经有成品了吗?不过样子有点丑。是你们自己研究出来的专利产品吗? 这是样机,现在正在测试试用阶段,外观也正在改进,成品机等测试完毕后就可以出来了。 你们公司地址在那里?规模多大?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带了没有?采取什么样的合作模式? 满哥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注册公司,更没有生产线。 见我这副窘境,满哥直接下了逐客令,等你们把这些都准备好了,再来吧,况且我们现在也挪不出地方放你这个什么机子。 一连说了几个谢谢后,第一次拜访就这么结束了,孟辉也好不到那里去,也都是只是口头上的兴趣,没有谁愿意多看或者多了解几分钟。 望着这个傻傻的,有点可爱的兑换机,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蒋波他们的脸上还流露着幸福的自豪,油污在脸上发着亮光。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兑换机变可爱了,可是我们还是没找到愿意合作的商家,哪怕是愿意来看一眼这台机子,孟辉有点沮丧,我也一样,只有蒋波他们还蒙在鼓里,整天都泡在兑换机上,准备专利申报材料。 我们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一直没有告诉其实没有人真正对兑换机感兴趣。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和我们合作呢?我在心里一次次问自己。现在想来,其实很简单,就是你拿什么让人家相信你!可是当时我们碰了无数次壁后还是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一直没头没脑的想找个商家直接跟 自己合作,有天,有个比较小点的社区超市老板提醒了我们,东西确实不错,看样子应该也有前景,可是,就你们这几个毛头小伙子,社么都没有,光有一张嘴,我该怎么相信你们呢? 是的,人家凭什么相信我们呢?看来目前这条路走不通了,可是到哪里去找风险投资,无奈,把项目发到了网上,当一回姜太公。 15、注册风波 公司法人代表是孟辉的舅舅,持有美国绿卡,在市工商局登记的时候就遇到了麻烦,外籍身份证不能直接注册登记内地公司,需要补办很多手续。我想,这么一弄我们不成了外资公司了?外资公司好像还能享受不少的优惠,问题是市政府不同意,项目的钱是人民币,怎么能按美元算呢? 第一次看到直属部门居然不停顶头政府的招呼,硬是不让我们公司注册,老总有点急,我们的孟主任更急,他舅舅一天一个电话询问进展,还有就是我们那个兑换机,网上发布了若干天后,还是没有人表示出兴趣,蒋波他们还眼巴巴地看着我们继续投钱弄个厂子呢. 老总虽然是教授,但在政府里挂了职,懂那么点官场套路,深知县官不如现管,认为刚开始注册时同工商局把关系搞僵了,弄得人家没面子,自然会严格按照红头文件办事,不管是哪位领导的电话,都被红头文件给挡回去了。 人是办公厅请回来的,项目的启动资金也是办公厅等相关部门配套,他们的头儿有点急,责令涉外处迅速办好这件事,不能给那次海外学子家乡行取得的巨大成果抹黑,面子工程形象工程呢。领导发话了,涉外处的头儿不敢含糊,几天内疏通各方,特意为我们公司注册的事情下发了一个红头文件,还有政府1把手的批示,给予特办,下不为例!工商局就这么爽快地办了,负责的科长也嬉皮笑脸的说,早把文件弄来不久早妥了。听说后来这位科长被人修理了,自然不管我们的事。 突然明白,制度是人定的,谁能更改制度,自然就听谁的,那么一个章章,就能让你下地狱或者上天堂,难怪这么多人愿意往制度立扎堆,更愿意呆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磨光了棱角或许还是没有得到那么一次垂青的机会,但是曾经能成功杀出重围,他们应该是精英,为什么精英沦丧的如此之快呢? 16、项目夭折 在各个商业信息网发布了消息后,一直没有人真正的感兴趣,关键就是我们不没有专利号,一个没有专利的项目,人家都没兴趣,也更不愿意投资。孟辉眼巴巴得看着自己投入的钱越剩越少,从万到千到百,最后到个位数。 专利申报也出了问题,申请被驳回,原创性太少,无论外观还是原理都跟自动贩卖机太相像了,不具备申报发明专利的条件。孟辉彻底的绝望了,开始以为能弄个发明专利,至少还有获得投资的希望,现在拿不下专利,就相当于我们掏钱作了一次尝试,对于刚刚跨出校门的我们来说,这个代价还是大了点。 拿着驳回通知书,我们看了一遍又一遍,那方方正正的汉字清楚且不容置疑的表达了驳回的决议,专利代理公司提醒说,其实是应该申报实用专利。我们质问为什么开始不提醒我们?代理淡淡的说,你们自己坚持要报发明专利的阿,我们只负责帮你们递交,全按照你们的意思办的。 一怒之下,我们更换了代理,重新申报专利,而此去,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究竟怎么样。而项目得必须停下来了,找不到钱继续做下去了。辣椒加糖的尝试,就像我以前选择离开南京一样,项目也选择了突然休克,至于什么时候能重新柳暗花明,谁也不知道。 蒋波他们默默地收拾了工作室,拍了拍那个傻傻的有点可爱的角币兑换机,幽幽的说,我们还是会继续完善的,眼角有无尽的不舍。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彼此默默地拍了拍肩膀,道了声珍重,我想,我也会杀回来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应该是这辈子吧。 17、蒋波的搬运生活 蒋波摸摸自己的口袋,钱已经不多了,发出一声叹息,开始我们都不知道,蒋波已经把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都垫进去了,没有办法在外面找了份搬运的工作,在一家物流园,作的是晚班。每天下午6点多,蒋波就赶到仓库,有时候忙到天亮才能回去,多得时候每晚恩那个赚百把块,搬完货,就在仓库里睡个把小时,等天大亮了再搭大巴车赶回学校。 搬运队的队长是长沙本地人,姓王,40多岁,黝黑的皮肤,肌肉特别发达,他看着蒋波只有高度没有重量的身材,知道他还是一名在校学生,因为缺钱出来打打短工,对蒋波特别关照,多次对蒋波说,他家也有个孩子正在读高中,年龄比蒋波稍微小一点,休息时王队长老聊起他的孩子,说他的孩子读书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听话。同时,对蒋波说,今后回到学校要好好读书,现在这个社会。没有文化的话,就得卖力气了。王队长开玩笑的拍拍蒋波的肩膀说,看你这一把骨头,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蒋波很感激地看着王队长,可是搬运队里有几个人老看不起蒋波。嫌他没有力气,一直不原意和他搭档,所以王队长一直带着蒋波,像呵护孩子一样呵护着他。 有次,王队长还救过他一次,那天,公司接到一笔业务,给一生物技术公司搬运台设备,价钱是800元钱,据客户说那台仪器有400公斤,要从货运场搬到3楼,没有电梯的。王队长实地看了下地形,楼梯很窄,只有1米来宽,仪器大约1.4m高,长40厘米,宽1米左右,王队长估计仪器有700公斤左右,搬运队只来了10个人,蒋波只能算半个,实际上就是9个半人。王队长心里也没有把握帮上去,楼道太窄了,根本就不好用力,但是既然接下来了,就得帮上去。找了几根大木棍。前面4个,后面6个,仪器在一台阶一个台阶的上移,在楼梯拐弯处,由于惯性的作用,蒋波一脚没站稳,往墙壁上倒去,仪器也失去了平衡,往蒋波身上压过来。幸亏,蒋波的旁边是王队长,队长反应极快,迅速用手撑在墙上.....蒋波逃过一劫,如果,被仪器往墙壁上一撞,蒋波至少得压断几根肋骨。整整花了3个小时,才把仪器搬上三楼,队长和老板交涉,最终老板付了1000元钱。这天,他们每人得了80块钱,这是蒋波领工资最高的一天,也是最惊险的一天,他不知道该这么感谢队长。 搬运队的日子对蒋波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简直就是从地狱走了一遭,但是也让他知道了什么是困境,什么是磨难。经过一个来月的锻炼,蒋波显得健壮多了,也有了一块块的肌肉了,所有有得队友都开始喜欢他了,不再用另类的眼光看着他。开学的日子来了,蒋波只留下了少部分生活费,其余的全都交了学费,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赚大钱,一定要把自己的角币机弄出来。 队长对蒋波说,小子,开学了,你怎么不去读书呢?是不是还没有凑足钱呢? 蒋波说,学校里还没什么课,再干几天吧。队长疑惑的看了看蒋波,说:“这年代读个书不容易呢,像你这么懂事的人也不多了,如果你看得起大伙,有什么困难就只说,看看我们能帮你想想办法吧。” 队友们虽然都不是很有钱,还是给蒋波凑了一些钱。队长把这些钱应塞给了蒋波,说,小子,安心上课去,周末的时候有空就来玩玩。看着这些钱,蒋波的眼圈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二天,蒋波离开了物流公司,离开了生活了一个月的队友们。 一个人静静躺在宿舍里,队友也许在想,蒋波那小子的课本里还有我的一滴汗呢,不知道课本里有没有他们他们闪烁的汗珠,但是蒋波的灵魂里一定有。 18、股权之争 公司不大,也就是十几个人,关系却很复杂,不是同学就是亲戚,就像每个人都有一张保命的底牌,根本就不担心自己在公司的命运,上班懒懒散散。也不会有人过问,自由散漫成了公司的主题。 公司从成立开始就有一股官方行政的色彩,注册资金来自于政府,董事会成员也和政府机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反正钱不是从自己腰包里掏出来的,用钱都没有节度,更不用担心企业的盈亏问题。钱少了,继续伸手要就是了,反正政府不会看着你垮掉。 钱有时候是个奇怪的东西,原本关系融洽的同学也渐渐被他所迷惑,王博士和张教授之间的矛盾首先爆发。导火索就是项目专利的署名问题,实质就是股权之争,按照他们同学之间的协议,王博士一个人拥有公司50%的股权,张教授他们共同享有余下的50%,人数在董事会上占优,况且王博士给了点股份给孟辉和我,一时间,我这个不起眼的卒子就变成了这盘棋局中的胜负子。 王博士的代表Y先生找到了我,描绘着公司未来的前景,大谈特谈王博士怎么个器重喜欢我,而张教授又是如何工于心计,还特意指出,当初王博士分股份给我,张教授他们是反对的,所以王博士顶着压力从自己的股份里面分了些给我,临走时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好好干,公司老总最后这个位置终就是你的。 没多久,张教授也找到我,其实从内心讲,我真看不出张教授的心计工在什么地方,办事有魄力,不像王博士他们那样婆婆妈妈,对我们这些跑腿的也很关心体贴。当时自己没有经验,也罢不准风向,很害怕被卷入到这场风波中来,看到张教授镜片底下透出的那股失望,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Y先生借助政府的关系,和张教授达成了和解,张教授他们获得了股权等额的现金,我和孟辉的股权也被收回,后来Y先生和Z女士他们也借机进入了公司,孟辉心里很不高兴,不过我倒觉得无所谓,反正不是我的东西,拿去就拿去吧。不过王博士没有这么轻松,同学之间的翻脸不是件很舒服的事,再加上张教授他们抽走了大批现金,造成财务巨大的亏空,王博士整天想着怎么去弄笔钱来填补。19、养老院成型 赶走张教授他们后,公司领导层进行了改组,王博士的几个熟人进入了公司,据说还是孩时伙伴。Y先生出任总经理,Z女士暂时屈居销售经理,不过,销售经理这个名头令我不解,公司至少还要2、3年才有可能有产品销售,提前弄个这样的职位有什么意义呢?我还是继续着我的打杂生活,孟辉倒是有几分失落,一下子也成为了跑腿的,萌生了退意,可是碍于舅舅,也不好说出来,也不好伸手去要个什么职位的。 第一次见到Y先生,是在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Y先生代表王博士到公司做人事安排,Y先生中等身材,带着一副镶边眼镜,长的白白净净,头发油光发亮,不过白衬衫的袖口上还有几圈污渍,当时我想,可能周把没有换衣服了哈。据孟辉说,Y先生以前在某厅里做事,后来下海去了,游了几年,可能游累了,现在又游了回来。 至于我们的Z女士的出场就有几分意思了,Z女士比Y先生晚个把月来到公司,那天Z女士在王博士的陪同下来到公司,Z女士个头不高,身材已经很发福,眼睛总斜看着上天,一副不得了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座,就翘起了二郎腿,很粗。顺手摊开了笔记本,王博士和Y总都坐在傍边,看这阵型,Z女士好像很有来头,哈哈,大领导哦。 Z女士依然斜看着天花板,眼睛也不低的开始问起了Y总的尊姓大名,其实他们早就熟悉了,见过很多次的。Y先生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我猜想,Y先生一定在心里骂娘了,什么世道啊,居然在我面前摆谱了。 王博士一看有点不对,马上把我们这些人召集过去,一一等待Z女士的点名,王博士介绍了下Z女士:营销专家,几十年的营销经验,MBA在读。当时就有同事轻轻说,MBA不怎么熟悉,NBA倒经常看,我也跟着笑了以下,Z女士那自视清高的眼神就扫了过来,接着就接过王博士的话茬,开始大谈营销,大谈MBA,说自己以前如何如何了得。 听了几句,便觉得此人其实没有什么本事,直觉告诉我,这些人可能都是来养老的,干不了什么大事,心底一阵凉意,下班的路上,孟辉也在说,本来开始是Z女士当老总的,不晓得后来怎么换了。 我深深叹息了一下,不幸中的万幸啊! 19、养老院成型 赶走张教授他们后,公司领导层进行了改组,王博士的几个熟人进入了公司,据说还是孩时伙伴。Y先生出任总经理,Z女士暂时屈居销售经理,不过,销售经理这个名头令我不解,公司至少还要2、3年才有可能有产品销售,提前弄个这样的职位有什么意义呢?我还是继续着我的打杂生活,孟辉倒是有几分失落,一下子也成为了跑腿的,萌生了退意,可是碍于舅舅,也不好说出来,也不好伸手去要个什么职位的。 第一次见到Y先生,是在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Y先生代表王博士到公司做人事安排,Y先生中等身材,带着一副镶边眼镜,长的白白净净,头发油光发亮,不过白衬衫的袖口上还有几圈污渍,当时我想,可能周把没有换衣服了哈。据孟辉说,Y先生以前在某厅里做事,后来下海去了,游了几年,可能游累了,现在又游了回来。 至于我们的Z女士的出场就有几分意思了,Z女士比Y先生晚个把月来到公司,那天Z女士在王博士的陪同下来到公司,Z女士个头不高,身材已经很发福,眼睛总斜看着上天,一副不得了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座,就翘起了二郎腿,很粗。顺手摊开了笔记本,王博士和Y总都坐在傍边,看这阵型,Z女士好像很有来头,哈哈,大领导哦。 Z女士依然斜看着天花板,眼睛也不低的开始问起了Y总的尊姓大名,其实他们早就熟悉了,见过很多次的。Y先生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我猜想,Y先生一定在心里骂娘了,什么世道啊,居然在我面前摆谱了。 王博士一看有点不对,马上把我们这些人召集过去,一一等待Z女士的点名,王博士介绍了下Z女士:营销专家,几十年的营销经验,MBA在读。当时就有同事轻轻说,MBA不怎么熟悉,NBA倒经常看,我也跟着笑了以下,Z女士那自视清高的眼神就扫了过来,接着就接过王博士的话茬,开始大谈营销,大谈MBA,说自己以前如何如何了得。 听了几句,便觉得此人其实没有什么本事,直觉告诉我,这些人可能都是来养老的,干不了什么大事,心底一阵凉意,下班的路上,孟辉也在说,本来开始是Z女士当老总的,不晓得后来怎么换了。 我深深叹息了一下,不幸中的万幸啊!